巨头下一站:从超级入口到超级接口,从超级APP到超级API

2019-02-22 11:02:00
都灵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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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是巨头们集体调转船头的一年。


从消费互联网到产业互联网,从to C服务到得to B者得天下,巨头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在这一年重整旗鼓,规划未来。


关于巨头们的转身,我们看到的解读已经很多,但是今天分享的这篇文章依然给出了一个更有新意也更全面的视角。


从超级入口到超级接口,促使巨头们转变的原因是什么?他们能够选择怎样的路径?金融科技到底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未来创业公司还有没有机会?这篇文章几乎都给出了答案。


文章有点长,但值得留下来慢慢研究,enjoy~



巨头下一站:从超级入口到超级接口,从超级APP到超级API 



如果把时代转换时释放的气息比喻为香水,有些人完全闻不到,有些人可以模糊地感受到,最灵敏的人则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前调、中调、后调的细腻层次。

 

如今,“科技赋能”的大趋势已被反复讨论。但对不同类型的玩家来说,融入这个趋势的姿态和路径各不相同。

 

今天,我们就想讲一讲时代大气息中的一个细致层次: BAT等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浪潮中拔得头筹的公司,如何切换“第二曲线”,融入新趋势?

 

先说结论:对有一定实力的互联网公司来说,它们都在经历一个相似的业务重点转移过程——从超级入口到超级接口,从超级APP到超级API。

 

其根本原因是舞台换了,主角也得换。

 

在“互联网上半场”,即以手机为主流终端的移动互联网时期,绝对主角是超级APP,核心矛盾是对日活、月活、用户使用时长的争夺。

 

而到了“下半场”,即各类智能终端百花齐放、交互方式融入生活多元场景的物联网时期, 新主角很可能是“超级接口”

 

新业务也将带来新的评价标准:客户数,生态内的合作伙伴/开发者数量和质量,进入了哪些场景等,将成为衡量公司实力的重要数据。


是时候换一个视角看巨头竞争了。



1

什么是超级接口?


从超级入口到超级接口,从超级APP到超级API的转变事实上已开始数年。

 

作为原本形态的“超级APP”并不难理解。

 

凡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占有一席之地的大小巨头,无一不掌握着超级APP即超级流量入口。于是我们看到了微信在腾讯的独特地位,阿里对手机淘宝的大力投入,一直没找到移动入口的百度黯然掉队。

 

“超级接口”的思路则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从离C端消费者最近的应用层退到技术层,将一些通用能力输送给多元行业和多元场景。

 

一度市值破万亿,近年增长势头强劲的亚马逊是向超级接口转型的典型公司。商业专栏作家张潇雨曾在得到专栏“商业经典案例课”中, 用超级接口来描述亚马逊不断将内部功能业务转化为对外服务业务的做法

 

由亚马逊首创的云计算业务就是一个典型的超级接口,它原本是为了解决亚马逊内部的算力问题,随后逐渐对外开放,为广大企业提供通用的弹性计算能力。

 

类似的还有FBA(亚马逊物流),它使亚马逊生态里的商家可以在亚马逊物流中心里寄存货物,享受亚马逊的全球物流服务。

 

今年初正式亮相的AmazonGo则把超级接口伸向了线下场景:将无人店技术开放给第三方,其愿景是让所有线下实体店能方便接入,实现无人化。

     

精要地看,超级接口应有两个含义:一是“超级”,即 应用广,体量大。二是“接口”,即是一个 to B中间层业务,并不直接抵达消费者;同时“接口”也意味着一种 标准化程度较高的业务形态

 

在新零售、新制造、自动驾驶、新交互等赛道,各头部互联网公司正在以AI、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为基础,进行广泛的超级接口业务探索。

 

大部分近两年由互联网大公司主导或参与、有“合作伙伴”加入、且名字长到让人一时记不住的项目;和那些名字虽然简短,却对普通人来说十分抽象的“XX开放平台”都可以被归为超级接口范畴。


2

“超级接口化”的两种形态


在中国,和亚马逊一样出身于电商平台的阿里巴巴是把超级接口玩得最溜的公司。

 

阿里体系中的支付宝和阿里云刚好体现了互联网公司 “超级接口化”的两种形态

 

一是 以支付宝为代表的“从超级APP到超级接口”的升级

 

最新一个案例是上周六(12月1日),沪杭甬(上海、杭州、宁波)3城在支付宝的技术助力下实现了地铁扫码支付的互联互通。


这个项目很直观地体现了超级接口对超级APP的替代——乘客并不需要在支付宝APP里使用扫码过闸新功能,宁波人去上海,不用下载上海的大都会APP,用宁波地铁APP就行;同理,上海人去杭州,也不用下载杭州地铁APP,继续用大都会APP就好。

 

不久前的11月中旬,支付宝还成为了香港地铁扫码过闸项目的中标方,港铁将在2020年正式启用这一新方案。

 

更早之前,阿里云和支付宝在今年1月共同支持了Metro大都会APP的上线,上海地铁全线开通扫码支付。

 

现在,支付宝的刷码技术已经“出海”:在马来西亚,已有7座地铁站可以用本地钱包TNGD扫码过闸;日本冲绳公交、俄罗斯地铁也已开始与支付宝展开合作。


在以上案例中, 支付宝都退后一步,隐身于地铁APP身后,从台前演员变成了以接口方式提供支付、防盗刷等通用能力的“导演”。

 

相似的,2013年支付宝开启了“技术出海”,目前已落地9个东南亚国家。在打海外市场时,支付宝放弃了超级APP的思路——不是让这9个国家的人都用支付宝,成为支付宝的月活、日活;而是支持本土公司研发本土钱包APP。

 

回顾支付宝的发展历程,刚好是超级APP公司向超级接口公司演进的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 修炼内功——从2004年成立到2014年升级为蚂蚁金服的头十年里,支付宝在内部业务倒逼下快速发展,技术主要为内所用,对外形态是超级APP支付宝。

 

第二阶段是 对外赋能——2014年,支付宝改组为蚂蚁金服后,开始对外开放自研技术,先是“成熟一个,开放一个”;到去年,蚂蚁金服董事长兼CEO井贤栋终于喊话,“蚂蚁金服已实现自营业务的100%开放”。


最实在的还是要看实际业务进展。2017年,蚂蚁金服技术服务占收入比重已上升至34%(不含手机支付技术服务),未来5年的目标是要让技术服务收入占比上升至65%。

 

从这个意义上,一直被认为难以找到对标公司的蚂蚁金服,其实有点像同样始于内部业务倒逼,随后走向技术开放的亚马逊,其成长史和业务形成逻辑与亚马逊十分相似。

 

腾讯体系里的 微信小程序也可以理解为“超级接口化”的一个变种:通过提供支付、会员管理、数据等通用能力,服务大量公司。但小程序是一种不完全的对外赋能形态,流量和数据还是圈在微信生态内,微信仍是通用入口,这就使得它的使用场景仍然离不开手机终端。

 

好处是,手机仍是目前最主流的终端,在手机上的强势让微信支付目前占据有利的市场地位。

 

但随着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下降,新的“终端替代”悄然而至,为了拓展更多元的线下场景,押注未来赛道,微信也在以更彻底的接口形态对外开放其技术积累,一个重要尝试就是以支付技术赋能新的线下场景:

 

从之前的香港地铁二维码支付项目到上周的沪杭甬地铁通项目,微信支付都是竞标方之一,但与中标失之交臂;不过微信支付团队先后在广州和深圳的地铁支付招标中成功中标。今年5月深圳地铁项目上线时,马化腾还亲自站台演示,足见其对微信新业务的重视程度。


互联网公司“超级接口化”的第二种形态是直接开辟超级接口新业务。

 

阿里巴巴从2009年起开始大力投入的云计算就是一个一出场即为接口形态的业务。和亚马逊的AWS一样,阿里云也经历了从内部支持性业务逐渐开放为外部商用业务的过程。

 

而如今,作为一个商业价值已被验证的超级接口,云计算市场吸引了大量玩家,形成了BAT、华为、金山、网易悉数入场的局面。

 

智能语音/语义平台是另一个有潜力成为超级接口的业务。

 

语音普遍被认为是未来最自然的人机交互方式,从PC到手机,每一代交互技术的变革都带来了结构性的机会。

 

百度目前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到今年11月,DuerOS智能语音平台的激活设备数已突破了1.5亿,领跑中国市场。

 

第三个例子是BaaS(Blockchain as a Service)——一种提供云计算+区块链通用能力的业务。短短1年半的时间内,百度云、蚂蚁金服、腾讯、京东、华为相继推出了自己的BaaS平台。

 

 

从云计算到智能语音平台再到BaaS,可以看到, 各玩家对接口型业务的反应速度越来越快,“扎堆入局”的现象越来越明显。

 

未来,更多昔日坐拥超级APP的巨头将开始向超级接口升级:将其部分或全部的内部功能对外输出给合作伙伴;市场上也会涌现更多直接以超级接口形态诞生的新业务和新赛道。

 

3

为什么会出现超级接口?


各玩家都在不同程度的“接口化”,这多少佐证了这条路的“正确”。但不满于“知其然”,我们还得“知其所以然”。

 

我们可以从供给和需求两个角度来看超级接口化的背景。

 

从互联网公司,即超级接口化的供给端来看,最显见的原因是被反复提及的流量红利见顶。

 

京东在11月19日发布2018年Q3财报后股价超跌8%,最大原因是其近12个月的月活用户数环比下跌了2.8%。微信、微博、抖音等超级APP也在今年出现了活跃用户数增速放缓甚至在部分月份下降的情况。

 

量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各互联网公司必须寻找新的增长点。

 

但转型不是想转就转,还得看时机和条件。

 

到2015年之后,条件逐渐成熟,那就是包括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传感器等技术的发展和完善。这些技术提供了计算、支付、数据等各行各业都需要的通用能力,新的接口型业务呼之欲出。

 

从各行业、各场景,即“需求端”的角度出发,用新技术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一直是公司组织的诉求。近年来, 又有两个趋势加大了各行业对技术的渴求度和接受度。

 

一是劳动力成本提升、招工难,导致用技术辅助和替代人力的需求上升。

 

二是近20年来,中国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促进了各行业的“互联网化”和数据沉淀。诸如微信支付、支付宝、美团等应用的普及,让一些线下场景,尤其是最贴近消费者的to C线下场景,如银行、超市、餐饮、房产销售等行业积累了此前不曾拥有的数据。

 

有了数据就有使用数据和进一步依托数据深化运营的需求,从而有了对计算、支付、风控等各类基础能力的需要。这是一个供给和需求相互推高的过程。

 

在新的供需关系中, 超级APP形态不再所向披靡,这和技术改造行业的摩擦力增大有关。

 

“互联网化”正在发生两个方向上的深化演进: 向上游公司深入和向大型复杂系统深入。

 

向上游深入的体现是马云说的“新制造”,是马化腾说的“产业互联网”,最终C端到B端的全流程将被打通。

 

向大型复杂系统深入的典型场景则是阿里、腾讯、百度、华为等玩家都在布局的“智慧城市”;公共交通、公民信用、公共安全、房产信息、城市服务、政务服务等,都是组成城市复杂系统的重要部分。

 

而这两个方向中的新客户,都与大型互联网公司过去面对的个人消费者截然不同,新技术在服务这类B端、G端客户时,会面临更大的摩擦力。

 

从商业格局上看,摩擦力在于许多 上游业务和复杂场景中存在既有的大玩家,他们是行业里的“花园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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